破 碎 的 大 学 梦
我的第一张大学文凭是1982年取得的。
如今教育事业超常规发展与文凭的泛滥,取得一张大学文凭并不希奇,可对我们这些知青来说,那是一种美好的愿望、一段难忘的经历,为之我们付出了很多很多。
称不上“浪子” 谈不上“金不换”
回忆我们这代人孩提时代的事,印象最深的肯定不是学习而是玩。
我的父亲是杭州服装产销行业的骨干,母亲是杭州机绣行业的开拓者,他们根本无暇关心我们的学习,说实在也没有这个意识。他们为了事业付出了一切,捧回来的除了工资就是奖状与奖章。家务与孩子的管理全落在奶奶身上,也就是别让我们饿着冻着。
除了到学校读书,除了在家吃饭睡觉,我的其余时间就是疯玩,我是个调皮透顶的“坏孩子”:
与同学到护城河游泳,差点儿丢掉了性命;与教师子弟“勾结”,一起偷偷进入学校食堂的砻糠库房,玩跳伞游戏,被发现后写过“检讨书”;独自钻进道士的私家果园偷桃子,被狗撵得倒地伤了肚皮......
要说学习成绩,那是“不骑马,不骑牛,骑着毛驴中间跑”。
进入高中,有了自己的理想与目标,立志考上“复旦”或“同济。有了动力,那成绩提高得就特别快。虽称不上“浪子回头金不换”,但也可以说是由原来不“显山露水”成为“异军突起”(现在人称“黑马”)。由于钟爱理科,当了物理课代表,成了王谦老师的“得意门生”。数学傅佳媚老师见到我总是笑眯眯的,课堂上最难的问题总让我回答......
那是一个破碎的大学梦
1965年高中毕业,我们走到了决定人生道路的关键时刻。想想即将跨入大学的门槛,做梦也很香。可当我真的把填有“复旦”、“同济”的志愿表送上去的第二天,傅老师找我谈话,那席话令我一生难忘。
她告诉我,你的表现是不错,成绩也很突出,但是出身不好,你要面对现实,降低志愿标准,回避热门专业,才有跨入大学门槛的可能。
是啊,那年代政治运动接二连三,阶级斗争统帅着一切,在入团问题上,组织上就查过我家三代的历史:爷爷出生名门,是富家子弟,他上过大学,当过律师。父亲做过生意,显然不是出生在“劳动人民”家庭。为此,团组织的大门一直向我紧闭,因为我身上有阶级烙印,是需要改造一辈子的另类。
在修改后的志愿表上,我填了南京林学院、天目山林学院、郑州地质学院......经过苦苦地等待,终于发榜了,每天我都翘首等待,发榜的最后一天,我终于失望了。几位同学根本不信,还一个劲地说我骗他们。可这时候,我真正明白了:大学的门确实是不向我们这类人敞开的。(后来得知,我们的政审表上盖有“不宜录取”的印章)
年轻没有悲伤 年轻不需要眼泪。
当我得知这一切是真的时,没有哭泣,只有麻木;不懂得命运,只知道坚强。学校早就给我们打过预防针,我早已做好了“一颗红心,两种准备”。不用老师反复动员,不顾母亲的阻拦,告别同学,登上了通往边疆的列车,开始了那段难忘的知青生涯。我的行囊中最重的当然是书本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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